·么或·

梦里的银河,掠过三百六十五种月色

玲珑骰子安红豆,入骨相思知不知

    她是名震一时的歌姬无双,其中瑶琴和长袖舞婉转了无数人的柔肠,她歌舞灵动,一颦一笑皆成风华。她不轻易出现在艳台舞场,只有能入了她眼的公子,才能一睹她的风姿。她总是高高在上,骄傲美艳的不可方物,白日身姿绰约,午夜枕歌而眠。她以为,等有一日,她终会离开这里,在一条小巷隐去自己的名号,相夫教子,身着青衫手提罗裙以浣纱,安稳终老。

  江南的多情烟雨随着歌舞软语而朦胧,名士的诗词随着她们的歌喉温软滋润引人沉迷。她遇见了漂泊至此的他,衣衫褴褛却不掩风华,他见到她随口吟诵的诗词,被她午夜不眠吟唱成曲,长袖轻挥成舞,他,开始名满江南。

  “英英妙舞腰肢软。章台柳、昭阳燕。锦衣冠盖,绮堂筵会,是处千金争选。顾香砌、丝管初调,倚轻风、佩环微颤。”

  他流恋的歌姬越来越多,来见她的时间间隔的也越来越长,她心知他心软多情,可总也不忍心生怨恨,只能痴痴的等。

  “姑娘,别等了,他今天不回来了,你这是何苦。”

  “他说过的,不会负我……”

  可她终究是失望了,他的多情终究会让他处处留情,又会负了多少情,而她,亦在其中。

  “你走罢,此后不复相见了。”她终于决绝。“我太过期盼你,我还想留住我自己。”

  他无言了许久,最后喏喏的开口,然而也只有两个字。

  “……抱歉。”

  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,心中平淡再无波澜,他终究是不会为她驻足,她亦不愿随他漂流。他就快离开了,继续他如风一般的人生,从不会停泊。不知多少人,在他离开心碎悲情,她也会难过,但不允许自己失魂落魄,那是她仅存的骄傲。

  他临行之前,还来找过她一次,紧紧握住她的手,交给了她一方锦帕,她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,才发现,自己已经泪流满面。那帕子上写了一首诗词,包裹着几颗相思豆。

  他心里还是有她,只是……

  她执帕而泣,情之所起,一往而深,若只如初见,萍水相逢,是否自己不会这般模样,依旧骄傲而美艳,温润平安。她把那词唱成了温婉的小调,歌声穿过江南的山水、曲折的小巷,穿过重楼叠宇,情深而断肠。

  不知多久,她依然实现了当初的期盼,相携平淡,温暖平安。可远方却传来了他亡故的消息,她平静的回到家里,拿出心爱的瑶琴。

  “娘亲,你要教我新的曲子吗。”

  “是,它叫雨霖铃。”

  寒蝉凄切,对长亭晚,骤雨初歇。都门帐饮无绪,留恋处、兰舟催发。执手相看泪眼,竟无语凝噎。念去去、千里烟波,暮霭沉沉楚天阔。

  多情自古伤离别,更那堪、冷落清秋节!今宵酒醒何处?杨柳岸、晓风残月。此去经年,应是良辰好景虚设。便纵有千种风情,更与何人说?

  当年那几颗相思豆,最终被她埋入杨柳,生死相隔,不复相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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